“咳!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深夜,安王府响起隐忍的咳嗽声,侍从与婢女端着水盆和干净毛巾进进出出,皇城内有名望的大夫一批接一批被带到安王府,却又一个个摇头叹气。

    安王的贴身侍从小伍子焦灼不已:“王大夫,您可是皇城里面儿最有名望的大夫了,怎的连你也说不行?”

    王大夫年逾六十,佝偻的身形衬得他越发矮小,闻言捋胡须的手微微一顿:“这……安王从小体弱,病气入体,若是早几年医治,倒还不会像如今这般受点风寒就咳嗽不止。我不过略通医术,不及那扁鹊华佗,而今能给出的建议无非是平日多注意调养身子,除此之外就……唉。”

    小伍子通红着眼眶,道:“王大夫,是不是因为上面那位下的命令,所以您才不给我家王爷治病!?”

    当今那位打小看不惯安王林绝厌,这在整个大梁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。

    据说先皇独宠薛贵妃,力排众议,立薛贵妃所出为太子,最后又将皇位传给他,并下遗诏,令其他儿子全部前往封地,非年节不可入皇城。

    这其中,安王是个例外。

    安王乃皇后所生,从小体弱多病,性子软弱,从来都不争不抢,好欺负得很。

    或许是母妃耳提面命,亦或许当今就是不爱看安王这幅弱柳扶风的模样,从小踩在安王头上,等先皇驾崩,传位于他,立即扣下当时已经启程前往封地的安王。明面上的理由是皇城距离安王封地陵城遥远,恐安王病弱撑不到封地,实则变相的软禁,在皇城最繁荣的地段划了一处别院当做安王府。

    说是王府,实际上与寻常官员的制式没有不同,连俸禄都是按着当今心情给的。安王名义上是个王爷,但在皇城百姓心里,这个王爷,因病深居简出,还不得当今喜爱,真真可有可无。

    被小伍子一语道破,王大夫脸色也不是很好看。

    “皇家秘闻,岂是你我能议论的?”王大夫咳了两声,给小伍子使劲打眼色,“这事儿说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
    大家心知肚明,但不能说出口,因为当今是个喜怒不辨的主,要是这些闲言碎语传到那位耳中,苦的还是平民百姓。

    小伍子抹了下眼眶,说:“都说医者仁心,您可是大夫,大夫怎么不救人呢?”

    许是少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模样让王大夫心软了,又许是磨不过他,王大夫一咬牙,说了个法子:“王爷的病要根治是不可能了,但是有一味药材能够缓解王爷的咳嗽之症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药?您说,我马上叫人去买。”

    “这药你可买不到。”王大夫叹笑道,“这药,普天之下,或许只有皇宫里有。”

    小伍子急道:“是什么?您快说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