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寒滨被押送进看守所后,刚在外头撒泼骂人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失了,小小的一间房内,摆放着十几张床,房内挤满了人,大家虽然算不上凶神恶煞,可也看得出都是不好惹的主。

    顾寒滨的性格,说好听点是温温吞吞,说难听点就是怂,见到了一群厉害的主,就更怂了。进了屋之后连头也没抬起来过,瑟缩着身子像只鹌鹑一样,走到指定的床位,然后就坐到床位上抱着腿发呆。

    所幸身边那些看上去不好惹的人也都没注意到他,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。

    然而别人不惹他,他不热别人,却不代表着不会出事,果不其然,他来了这儿还没过一个小时,同房的两个犯人便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起来。

    看守所的日子很是无聊,有些人或许只在这儿关了几天,有些人或许在这儿关了一年以上,长时间的关押并不是将他们的血性消磨殆尽,只是暂时封笔了起来。只消一个小小的契机,那些血性与戾气,便又会喷涌而出,重新回到他们身上。

    于是顾寒滨看到的是,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或是拉架,反而都在一旁起哄,甚至有人冲了上去,加入了打架的行列。于是房间内顿时闹作一团,打架的打架,起哄的起哄,房间内形成了小小的战场。顾寒滨作为一个才刚来的人,只想远离这些纷争,一直平平安安地待到那些警察终于清醒过来,发现他根本没有杀人。

    突然,眼前的景象静止了,那些打架的人,起哄的人,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在了那一瞬间,吵闹的声音也消失了。可顾寒滨发现,静止的仅仅是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,因为他明显地发现,窗外的树木还在随风摆动,小鸟也站在枝头,发出清脆的啼鸣。

    接着,他看到一个谪仙似得男人,穿透墙壁,进入了这间房间。

    这里可不是一楼。

    那个男人的样貌十分漂亮,看年纪,像是十七八岁,皮肤白皙,左眼下方的一颗小小的泪痣颇有一种魅惑感。只是这男人的气质太过清冷,因此那颗泪痣并未使他看上去显得媚态,反倒使他更增添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。

    顾寒滨看到男人的面容,不由得呆了一瞬,清醒过来后,他不由得警惕起来。他向后退了几步,抄起椅子架在身前,问道:“你你你,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姓言,想怎么称呼是你的自由。”男人一开口,气质就变了,不再像是那个清冷的谪仙,反倒是带了些许邪气。

    “言……我不认识你。”顾寒滨说。

    姓言的男人嘴角一勾:“可我认识你,顾寒滨,张美歆的前男友,因被怀疑是杀人凶手,所以才关了进来。”

    听到男人居然知道这么多,顾寒滨稍稍放松了一些:“你都知道?那你是来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“我是来帮你洗清冤屈的,”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,扔到床上,说,“把这个交给警察,他们就能知道,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。”

    顾寒滨看到那个手机的一瞬,楞了一下,接着他将椅子往地上一丢,慌张地拾起手机,反复查看过后,惊讶地说:“这,这是美歆的手机,我明明一直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,你是怎么拿到的?”

    顾寒滨抬起头时,那个男人却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打闹的声音,再次响起。他不敢再捧着这么个东西待在这个随时都有危险的房间内,于是顾寒滨进了厕所,将自己关了起来,并打开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