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一叹,却是为朱理。
朱理有什么好呢……商珅当时问的问题,林酱缸没有真正回答。
现在他也没说什么。只是为王二开了门。就好像抽开了朱理脚下通往地狱的门。
王二还是穿着绒面质地的连帽衫,大黑天戴个大黑眼镜,手插在裤袋里,像一只款款而来的箱鲀,憨厚柔软而有毒。对着林酱缸露齿一笑,脚踢了踢那个餐车:“哟,林局!给你拎了点土特产来。”
就好像小农民拎了袋春笋孝敬村官似的。
林酱缸被他逗得,想板脸就没能板得起来,连刁难的话都说得像个玩笑:“吃饱了。你们自己吃。”
“吃啥呀!回头就要揭不开锅了。”王二还是没心没肺呲着牙,“王家面子不要了,肉骨头拎回去再去刮点油花……”
林酱缸冷笑:“他还有什么油花好让你们刮的?”
王二把墨镜摘了下来,露出水汪汪两只眼睛,居然还是双皮的:“林局你看,我眼睛都哭红了。我也特心疼的。”捂着心口。
林酱缸简直没眼看:“去吧去吧你!”
如果他地位再高一点,还想给面前的无赖轻轻踹一脚“滚吧你!”——可他现在没这个资格。
非要论资格的话,王二钱比他多,他权比王二高;他辈份比王二高一辈,但似乎王二觉醒能力比他还强些。这样该怎么相处呢?林酱缸其实并不是特别确定。
但王二有本事把任何尴尬场面混成行云流水的玩笑:“成了!这就走,半夜十二点之前俺一定要回家。哎林局你好好休息啊!”
“哎,”林酱缸叫住他,也踢了一脚餐车,“这个带走。我都饱了。”
“哦!”王二转头,手在帽檐那儿打个响指,算是很帅的姿势,但是脸圆圆的颇有肉,帅不起来,只是个装帅的邻家混小子,“那林局你搁冰箱呗!”
搁、搁冰箱?
丢下这种明显的胡说八道,王二就跑了。智能餐车自己进了屋,自己掀盖子,露出里面的肉。林酱缸抓了抓额角。
这是个处女。非常明显。她睡着,就像死了一样,但胸膛还在细微的起伏,那鸽子一样的嫩乳像布丁般几不可察的晃动。
她是侧着睡的,头发不长不短,微髦,黑黑的披在肩头,露出纤圆的双肩。双手合在脸前,细腿并在一起,蜷着。像个胎儿。心理学上说这种睡姿表现极度没有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