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长，好久不见。”
陈书意抬起头，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，是休闲宽松的黑衣黑裤，谢安嘉身高快一米九，身姿挺拔，留着一头清爽的黑色碎发，显露出平直的眉毛和含着笑意的凤眼，鼻梁高挺，唇显得有些薄。
陈书意语调干涩：“谢安嘉，好久不见。”他把欲脱口而出的你变化好大压了回去。谢安嘉从小在国外生活，大学时是他第一次回国，刚从国外回来的谢安嘉整天没什么表情，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淡，嘴角也压着，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。陈书嘉几次和这个学弟相处的经历都让他觉得被噎到。
谢安嘉走到陈书意跟前，蹲下身体，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，语调平和：“学长，我先把你脖子上的项圈解开好吗？”
陈书意有些紧张，他僵硬地点点头。谢安嘉站起来，走到陈书意身侧低头俯身，男人的双手穿过青年的脖颈，一手指尖按在项圈上，另一手将钥匙对准小巧的锁孔一转。几乎被拢在男人怀里的青年身体一颤，谢安嘉把项圈拿在手上，退开了一步，歉然地说：“抱歉学长，刚刚碰到你了。”陈书意摇摇头，说没什么，这是他被长时间控制以来的身体本能反应。
“学长，你等一下，我去拿个东西。”谢安嘉转身走进休息室的隔间，很快走了出来。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陈书意怀里，青年低下头，那是一个足球大小的玩偶，长得丑萌丑萌的，有很长的绒毛。陈书意不自觉用手指抓住它，心里有点放松。
谢安嘉微微弯唇，坐在陈书意对面。他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，认真地说：“学长，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谢安嘉没有先说其实在他昨天遇见陈书意后就派人去查了，他想先知道学长亲口说的。
陈书意捏住玩偶的肚子，低着头沉默。谢安嘉的种种表现都在告诉他这个人是在救他、帮助他。但在学校时他们俩其实并没有很熟，或者说是在快熟起来的时候忽然拉远了，再之后谢安嘉出了国，两人再也没有交流。
但就是这样的谢安嘉，认出了五年后被蒙着眼、关在笼子里的他。
“毕业以后，我和方子安在一起了。我们在同一个公司工作，两年后，方子安告诉我有个去国外学习的机会，他和我都能去，我答应了。”
陈书意嘴唇抖了下，声音开始发哑：“到了国外，他告诉我是骗我的。只是想把我带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。”
青年又沉默了片刻。
“他把我关了起来，强迫我做一些......事，我总是不配合，打了很多次架还试着逃走，后来他就给我下药了。”
“这样过了有大半年，他突然带我回国，回到这个城市。我还是被关着，但方子安外出的次数变多了，很多时候他都不在家。”
“我，我觉得他可能腻了？就在他回来的时候，求他给我次机会……”
陈书意抬起头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窗户，“之后就是你看到的，他给我的机会。”
风从外面呼啸而进，将青年过长的碎发吹起，露出那双悲伤带着湿润的眼睛。
谢安嘉脸上的笑容早在陈书意讲述的过程中消失，没有表情冷着脸的样子倒是与陈书意记忆里的样子相符，只是如今更成熟的面孔与气质让他显得压迫感更强。方子安给的机会？那家会所怎么可能贩卖人口？恐怕那里的人只会以为是两人玩的情趣，问问调笑完就过去了。如果不是自己正好在那里，学长的结果就是被重新关回去还被懵在鼓里。
青年有些敏感地瑟缩一下，明显是难以承受这样的气氛。谢安嘉反应过来，嘴角勉强扯起笑容，定定地将对面坐着的青年收进眼底，嗓音低沉：“学长，抱歉。”